2012年6月5日 星期二

童年的甜味

人對食物的喜愛,會隨著年齡增加有所改變。
像我小時候狂愛香草冰淇淋,花生夾心酥,一次可以吃掉一包小林煎餅,現在呢我的眼光不曾在停留在它們身上。
新谷經理從東京休回探親假回來,總是會送給相關部門同事一些伴手禮。上次吃到栗子的和果子,紅豆麻糬,這次是羊羹。
盒子打開…滿心期待的幾個人,大失所望的唉唉叫不停。
做小孩子時以為羊羹是多美味的零食,會纏著大人買來吃看看,當時價錢也不便宜。大人不肯買,就騙我們說:「那個很難吃啦。黑漆漆跟妳寫書法用的墨條一樣,會好吃嗎?我是沒吃過,但想也知道。」媽媽的話,聽了讓人半信半疑。
我問老爹羊羹真的難吃嗎?老爹因工作去過幾個大城市,我認為他比在鄉下小農村,出生長大的媽媽見過更多世面,他的說法我比較相信。
「長得像墨條的羊羹?」老爹瞇了瞇眼睛:「嗐,那玩意兒真難吃,也不知誰發明的,想吃啊?買一個給妳,吃過保證妳後悔。」
從不嫌棄食物的老爹都說難吃了,我就不再堅持非要吃上不可。
後來有同學帶來一大包羊羹,每個同學都分到一盒,裡面有五條像筷子般長的紅豆口味羊羹,真是大方啊。

「你家是中了愛國獎券頭獎發大財了?」我們小時候還有愛國獎券,跟現在的樂透彩一樣,中了頭彩一夜致富,變成百萬富翁「好野人」。
「什麼中愛國獎券頭獎,是我爸爸借給人家的一筆錢被倒債了!我媽媽就跑去他們雜貨店搬醬油,米,餅乾,糖果回來,羊羹是我拿的,媽媽說這種東西沒人會吃,拿去學校請同學吃好了。」
放學回家,我高興的把羊羹放桌上,把同學的話轉述給媽媽聽,然後和弟弟一人拿一塊,開心的咬下……唉呀,真是不好吃,口感怪異,還甜得很噁心,多年想像破滅。
我弟竟然說:「這個拿給螞蟻吃,螞蟻也會甜到牙齒掉光光。」
老大踱過來看,「日本的羊羹很好吃,配綠茶最好了。哼什麼,妳們都被義美羊羹嚇到叫不敢了厚,不要?那我帶回去。」
「誰說不要,你想太多,我們來去泡茶。」裴姨將盒子緊抱在懷裡.
我們真的都被義美紅豆羊羹騙了,但是日本羊羹又太淡了,大姊頭嫌它沒滋沒味的。
在清淡的滋味裡,回想童年的自己皺著眉,小口小口的咬著羊羹,忍耐著過度的甜味,又捨不得丟棄的矛盾心情。

2012年6月4日 星期一

海上花裡的無邊風月



在「我的姊姊張愛玲」書裡後記提到1985年,張愛玲費時18年英譯「海上花」定稿遺失,還向洛杉磯警方報案,然而始終下落不明。
是怎樣的一部小說讓張愛玲用了18年的時間注譯?她的友人在她的遺物中找到三個不同版本的「海上花」英譯稿。這引起我無限好奇。
看到「海上花」的書名以為是當年由甄妮唱紅的歌曲,電影由姚媁張艾嘉主演。等把小說找來看時,才發現根本是不同的故事。
張愛玲這本小說曾由大導演候孝賢拍成電影,男女主角是大帥哥梁朝偉和美女李嘉欣。有個假日午後在電影台看過,服裝華麗,帥哥美女賞心悅目,讓人昏昏欲睡的是從開場就是昏黃燈光的室內,男男女女圍坐大圓桌吃吃喝喝,打麻將賭錢、抽大煙,心想這些人真糜爛。霧煞煞的劇情,演員全講上海話,嘀嘀啦啦沒一句聽得懂,看一半就放棄。
《海上花列傳》原本是清代才子韓子雲以蘇州吳語寫成的章回小說,內容描寫歡場男女的各種面貌,並深深影響了日後張愛玲的創作,她便曾說自己的小說正是承繼自《紅樓夢》和《海上花列傳》的傳統。而也正因為這樣的情有獨鍾,張愛玲耗費了無數時間、心力,將《海上花列傳》重新譯寫成英語版以及國語版的《海上花開》、《海上花落》,並針對晚清的服飾、制度、文化加上詳盡的註解,讓我們今日也得以欣賞這部真正的經典傑作!
用幾天時間看完上下兩冊「海上花」(出版社改版成典藏集,書名改成-海上花列傳-上冊-海上花開,下冊-海上花落),書裡各行各業的男人,有自己作生意當老闆,有吃公家飯在衙門當差,有靠祖產生活不做事,替人做仲介的。這些通稱爺們的男人,整天待在書寓裡(妓院)。叫姑娘唱曲,要不和姑娘一起抽大煙,不然就是一群男人女人聚在一起打麻將賭錢。
十九世紀末的上海黃浦江畔,多少男人於此留連忘返,上至達官顯貴,下至販夫走卒,齊聚在一起聽曲、飲酒、吟詩、吸鴉片,讓身心銷磨在花叢間。他們看似各懷心機、荒誕度日,以金錢換取慾望的滿足,然而卻又不經意地流露出款款深情。而這裡的女人更是個個嬌美如花、多姿多樣,有的風騷、有的癡情、有的憨厚、有的潑辣,讓男人甘願耽溺在虛實難辨的感情遊戲裡。原來侯導是忠實呈現原著內容。
小說愈看愈納悶,這些個在聲色場所流連的男人,天天睡到近午起床,喝過早茶,門房就送來某某爺的請柬,邀請喫酒聽曲,立即喚僕人替他更衣,然後乘車到書寓見面。不著邊際閒扯幾句,姑娘來了,喝茶吃點心,酒菜來了,吃喝後又開始抽大煙,聽彈唱說書,傍晚另一張請柬又來了,又到酒樓交際應酬,請來最紅的姑娘出局陪酒聊聊天。深夜又回到書寓和姑娘吃消夜,打麻將抽大煙,睡覺。每天都這樣過頹廢又糜爛的生活,我強烈懷疑書中的男人花費這麼兇,又沒在認真打拼工作,錢從那裡來?
又不是女主角黃翠鳳,身上戴的首飾,穿得綾羅綢緞全由男客買單。那年代的的說法:書寓的姑娘為一等妓女,要色藝雙全,連應酬客人的手段都要一等一的高明。
書中圍繞女主角黃翠鳳的兩大富豪-錢子剛,羅子富為贏得美人芳心,除了天天捧場外,還出面和老鴇嬤嬤談妥替她贖身的金錢數目,租房子置辦整套紫檀木傢俱,雇用僕人買小丫環。
兩男明明都各自出大錢幫了黃翠鳳,卻對坐喝茶閒聊時,假裝不知情,頻頻稱讚翠鳳除了替老鴇嬤嬤賺足滿滿金銀珠寶養老,自己還有足夠存款出來自立門戶。不知是原作者的一廂情願寫法,或是他真的在書寓遇過翠鳳這樣的高手呢?
作者寫女主角黃翠鳳要離開老鴇嬤嬤自立門戶時,清點屬於自己的私有財產寫;頭面三箱,一箱金,一箱銀,一箱珠,十個衣箱;有上等皮貨紫貂,白貂毛,狐狸披肩,四季衣衫短襖長裙,看了不禁想,這些可真是青春歲月換來的。
在張愛玲另一本小說「小團圓」和她弟弟張子靜與季季合著的「我的姊姊張愛玲」一書,提到她們的父親,幾位伯父堂兄弟及舅舅,這些遺老遺少過得就是靠遺產生活,每日就是抽鴉片,賭錢,喝花酒,娶很多姨太太,對「海上花」書裡男人生活的疑問,算是得到答案。
得到一個解答案另一個也跟著出現,在 蔡登山 教授寫得「名士風流」書中說袁世凱的二兒子袁寒雲在和大哥爭奪太子大位失利後,開始整天流連北京、天津的聲色場所,除了賭錢,喝酒,最愛和妓女吟詩作對,寫下許多豔情詩詞送給他喜愛的女子。
醇酒美人不問身邊事的生活過久了也無趣,這位風流倜儻的才子,開始娶姨太太為樂,竟然取了80幾位姨太太!!我哩咧!雖說都是煙花女子,露水姻緣,也真的太誇張了。
他的夫人屢勸不聽,一點辦法也沒有,就任由他去,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注意身體。真像「海上花」裡的錢子剛不管家中生意,錢不夠用,就叫太太回娘家想辦法,太太改變不了他的荒唐生活,常勸說的一句話就是注意身體。
看完這幾本書,印證了小說裡的人物故事,並非全然是虛構,人生是真真假假,假假真真。而真實人生往往比小說戲劇更精彩。

2012年6月3日 星期日

夢中小屋

哪張風景海報,緊緊吸引住我的眼光。
一望無際的青青草原,路的盡頭,有一幢紅屋頂白牆的小屋,遠遠近近有幾十種綠,寬闊的院子,兩個小小孩和牧羊犬追逐嬉戲。
許多年前的深秋,我那友達以上,戀人未滿的好朋友,剛買了車,為了證明他的高超優良技術,安排了一趟長程旅行。
車子出城,往山區走繞著山路爬上爬下,偶爾經過幾戶人家,車轉個彎景色換成,大塊大塊的農田,參差不齊的高聳古樹,一長排的檳榔樹,隨風搖曳如稻浪的芒草,一大片山谷溪地,白鷺鷥群悠哉地散步覓食。以及棲息在樹梢的麻雀,被經過的車,驚嚇振翅集體往前飛去。
「你不會是迷路了吧?」我忍住哈欠問,坐長程車真無聊。
「笑話,我是看地圖高手。」他捏捏我的耳垂。
「請問您要帶我去哪兒?尋找神仙嗎?」我極力忍住瞌睡蟲的催眠,湛藍的天空近在眼前,雲,近的彷彿手伸出車窗外就能補捉住它,真怕轉彎後車就直接開進柔軟的白雲層裡?
「去一個好地方。」他神秘兮兮的壓低聲音:「天國.桃源村.幸福路.夢中屋。」
咄,要不是他在開車,我一定從他後腦勺劈下一記鐵沙掌。
三小時的車程,開車的人想必疲倦了,將車停一旁,我們下車往一條小徑走下去,兩邊都是比人高的芒草,大片大片豔紅的野花,綠葉彷彿草地鋪上的地毯。
走著走著突然眼前出現一幢黑瓦白牆的三合院,圓胖多肉的小男孩和一隻黑狗兒在院子,正玩著相撲遊戲,他們呵呵地笑聲飄進我的耳朵裡。神氣的大公雞後面跟著母雞及一群小雞,吱吱喳喳吵不停,慢吞吞的走走停停,還不忘低頭啄食,有幾隻還東張西望。
古井邊有個頭髮花白的老婆婆在洗衣服,靠近井邊的老樹,粗壯的樹枝上竟然有隻松鼠好奇瞧著我們兩個不速之客!真不能相信我的眼睛,這一切簡直是畫裡的風景啊,這樣寧靜,時間在這裡是靜止的。
身邊的人緊了緊我的手,輕聲細語地為我描寫美麗的遠景:他願意現在辛苦工作,等存夠錢買一塊地,為我造一幢紅瓦白牆的小屋,院落綠草如茵。
他將親手種植扶桑花做成矮籬笆,然後遍植各色玫瑰、三色堇、大理花、薔薇、爬山虎、蔦蘿、矮牽牛、梔子花,紫藤樹…,他會盡心照顧,讓一年四季都有花開著。
他還會為我搭座葡萄架,我可以坐在哪兒喝下午茶,可以養一隻去寵物店看了幾十次有藍色眼珠的波斯貓。
我靜靜聆聽著,像在夢中。
事實上他對我說得話,真的只是場夢。
他總不能忘情帶兵的威風,他的話別人只能服從,不得反駁。
他總不明白職場裡,沒有誰心甘情願被他當成小兵,聽他發號司令。所以,他總是在換工作。
後來,他收拾行囊買張機票飛到對岸,回到父母的原生家鄉。陸陸續續他來了信,說:住在離城數里遠的鄉下,廣闊的田野中一無所有,只有遼闊的天空,路的盡頭有黑瓦白牆的四合院落。
每天要騎一小時的腳踏車到火車站,才能搭車進城工作。
他很希望我也能到哪裡生活,空氣新鮮,山泉水甘甜,生活步調緩慢,對我長期受工作緊張而受損的自律神經失調,要恢復是很有幫助的。
年輕的我是曾夢想過,要和所愛的人隱居深山,擁有一小畝地,每天晨起戴著斗笠到田裡給親手種植的蔬菜抓菜蟲,除草鬆土澆水。累了,就躺在地上抬頭凝視空中棉花糖似的雲,慢悠悠飄過我的頭頂。
傍晚站在家門口看夕陽落在遙遠的地平線哪頭,等心愛的人回家。他騎著腳踏車的身影,遠遠的從路的哪頭出現。
有幾次露營經驗後,明白自己是過不來哪種日子。我是喜歡熱鬧的人,習慣到離家五分鐘的711買報紙早餐零食,出門自己騎車方便又快速。
習慣水龍頭一扭,自來水就來,不能想像要用水,必須從井裡打水,煮飯燒菜要劈材升火,我怕黑,總要讓燈亮著。哪能忍受電力供應不足,夜晚點蠟燭像古裝戲裡的人般生活。
更不能想像要逛街買東西,看電影,必需等他有空才能帶我搭車進城去。
我給他寫了張短籤寄去:夢中小屋的生活,雖詩情畫意卻是想想就好,我是個俗人,要生活在人間煙火裡。
青春夢已遠,夢中小屋的夢想,我還是珍藏在心裡。

昨晚在資料夾裡找出這篇陳年往事,重頭看了一遍,驚覺舊日時光轉眼就過去了,年少時光在字裡行間浮現……青澀的愛情,單純真摯的心,傷心的淚水,都已成微風往事。

2012年6月2日 星期六

我記得你


有些人的聲音辦視度極高,聽過一兩次,就能讓人牢牢將姓名,臉孔,和這聲音永久存放在記憶匣中。
所以當我站在松青超市的茶飲咖啡貨架前,比較不同品牌大吉嶺紅茶的差異,我聽見了那低沉略帶沙啞的男低音:「……確定沒有塑化劑?不要喝了段時間又爆出問題來。」
我本能的轉過頭去,是他,果然是他,沒有錯。
歲月對某些人還是會手下留情,他沒有變胖,有白髮但不是白在鬢邊,三成白髮夾雜黑髮中,黑白交雜的很自然好看。
我又把視線轉回紅茶上,突然害怕他會認出我,那時候要怎辦呢?假裝不認識,說他認錯人。如果他喊我,我回答了,禮貌寒暄後,接下來大概就會問起個人私事,想著這些年來經歷過的人和事,唉,如煙往事,偏又不知從何說起。
照實說我鐵定會流淚,瞎掰扯謊矇混過去…以我的「功夫」不出三句,就結巴立即被拆穿,更丟臉。
不過,我記得他的為人,妳不回答的事,他也不會不停追問。
嚴格說起來他並不是我的朋友,是朋友的上司。很多事與他無關,他還是插手,不該告訴我的事,他也說了。因為他的「多嘴」,才知道自己長久以來都被矇騙。
我還記得那個午後,從高速高路北上看到圓山飯店,就知道台北到了。從車窗看著建築在小山坡上的中國宮殿式建築,朱紅色下閃著金玉光輝,耀眼萬丈光芒。我隱忍著的淚水還是控制不住,淚流滿面。
「有一種人,總是傷害到別人,雖然他們並不是故意的。」他幽幽說出這句話。
我以為他睡著了,卻沒有,而且還看見我不爭氣的眼淚。
當年的我,不是真的如他們所想的那麼傻。
年輕的我,不知為什麼焦急著長大,焦急著被看見,被愛。等到明白愛情的殘忍殘酷,看見愛情不是單純一加一,竟是加二或者加三,年輕的心像被人緊緊狠狠的擰絞著,痛得喘不過氣來。
眼淚不能解決事情。爭執時,真的找不到繼續愛下去的理由,我的努力到了極限。說愛,好可笑,卻是我努力生活的唯一理由,為了愛一個人而努力。
在猶豫,惶惶然時,他對我說:「如果我是妳,一定放棄。這麼年輕幹嘛跟他們瞎攪和。再說,妳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,不懂人情世故,被欺負只會乾瞪眼生悶氣,吵架先結巴,被罵只會回家哭。」
用現在的話來說,我是標準的俗辣!
他說得都是事實,我卻聽了刺耳,生氣,轉身走開,再也不要見到這兩人。
料想不到,十幾年時間就這樣走過。我發現他不見了,此時不走更待何時,趕緊把伯爵紅茶放回去,推著洗衣精去結帳,快到收銀機前,
有個人攔在前面,很想說:「喂,別插隊好嗎?」
那人咧開嘴笑:「奶娃妹妹,我記得妳。」
這……這,要有禮貌,「呵……呵,我也記得你,蘇處長。」我說。

我記得你

 

分類:舒嫚心情
2011/08/22 13:20

有些人的聲音辦視度極高,聽過一兩次,就能讓人牢牢將姓名,臉孔,和這聲音永久存放在記憶匣中。
所以當我站在松青超市的茶飲咖啡貨架前,比較不同品牌大吉嶺紅茶的差異,我聽見了那低沉略帶沙啞的男低音:「……確定沒有塑化劑?不要喝了段時間又爆出問題來。」
我本能的轉過頭去,是他,果然是他,沒有錯。
歲月對某些人還是會手下留情,他沒有變胖,有白髮但不是白在鬢邊,三成白髮夾雜黑髮中,黑白交雜的很自然好看。
我又把視線轉回紅茶上,突然害怕他會認出我,那時候要怎辦呢?假裝不認識,說他認錯人。如果他喊我,我回答了,禮貌寒暄後,接下來大概就會問起個人私事,想著這些年來經歷過的人和事,唉,如煙往事,偏又不知從何說起。
照實說我鐵定會流淚,瞎掰扯謊矇混過去…以我的「功夫」不出三句,就結巴立即被拆穿,更丟臉。
不過,我記得他的為人,妳不回答的事,他也不會不停追問。
嚴格說起來他並不是我的朋友,是朋友的上司。很多事與他無關,他還是插手,不該告訴我的事,他也說了。因為他的「多嘴」,才知道自己長久以來都被矇騙。
我還記得那個午後,從高速高路北上看到圓山飯店,就知道台北到了。從車窗看著建築在小山坡上的中國宮殿式建築,朱紅色下閃著金玉光輝,耀眼萬丈光芒。我隱忍著的淚水還是控制不住,淚流滿面。
「有一種人,總是傷害到別人,雖然他們並不是故意的。」他幽幽說出這句話。
我以為他睡著了,卻沒有,而且還看見我不爭氣的眼淚。
當年的我,不是真的如他們所想的那麼傻。
年輕的我,不知為什麼焦急著長大,焦急著被看見,被愛。等到明白愛情的殘忍殘酷,看見愛情不是單純一加一,竟是加二或者加三,年輕的心像被人緊緊狠狠的擰絞著,痛得喘不過氣來。
眼淚不能解決事情。爭執時,真的找不到繼續愛下去的理由,我的努力到了極限。說愛,好可笑,卻是我努力生活的唯一理由,為了愛一個人而努力。
在猶豫,惶惶然時,他對我說:「如果我是妳,一定放棄。這麼年輕幹嘛跟他們瞎攪和。再說,妳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,不懂人情世故,被欺負只會乾瞪眼生悶氣,吵架先結巴,被罵只會回家哭。」
用現在的話來說,我是標準的俗辣!
他說得都是事實,我卻聽了刺耳,生氣,轉身走開,再也不要見到這兩人。
料想不到,十幾年時間就這樣走過。我發現他不見了,此時不走更待何時,趕緊把伯爵紅茶放回去,推著洗衣精去結帳,快到收銀機前,
有個人攔在前面,很想說:「喂,別插隊好嗎?」
那人咧開嘴笑:「奶娃妹妹,我記得妳。」
這……這,要有禮貌,「呵……呵,我也記得你,蘇處長。」我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