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4年8月13日 星期二

光,帶我走向遠方

 


常看電影的人,也會觀注國內外重要影展,得獎者除了影帝影后劇情片外,必定常聽到獲得最佳攝影獎的李屏賓。
李屏賓,滿熟悉的名字,人很陌生,因為攝影師是站在鏡頭外,觀眾看到的是演員,聽到的導演的名字,
攝影師和編劇,幕後眾多工作人員一樣,都是被忽略的,不見得會在海報被掛名的。
有時,會在影劇版讀到某位知名大導演開拍新戲,指定要跟李屏賓合作,一定要由他來擔任攝影師。
心想,能被候孝賢、王家衛、許鞍華、張艾嘉堅定非他莫屬的攝影師,自有不凡的功力。
《光,帶我走向遠方》是李屏賓的人生與工作回憶錄,做電影拍攝工作,他需要飛往世界各地,
但每次簽約時,都要求往返要飛回臺灣,回北投看母親,那是成長的地方,得回去。
停留一段時間後,再飛回洛杉磯,妻子、兒女都在那,那是他最安適的地方。
然後,故事回到鳳山眷村,從小,他就對布幕上的光影流動感到好奇,即使會被母親罰跪,放學後就溜去村門口戲院看電影的小孩。
軍人父親早逝,堅毅的母親獨力幫人洗衣服、做工、賣菜養育五名子女,他國小四年級時到木柵國軍遺族學校住讀,減輕母親負擔。
基隆海事學校畢業,無力上大學,服三年海軍兵役,去了金門,那還是敵我分明,砲彈經常襲擊的年代。
退伍後,做過短期推銷員、水泥工,常換工作也不是辦法,剛好中影招考技術人員訓練班,他去報考,正取有人沒去報到,通知後補的他去上課,開啟這一生和電影難捨難分的關係。
結業後從攝影助理做起,四年的時間月薪只有二千元,1981年香港電影《飛刀,又見飛刀》中首次擔任攝影師,竟沒有薪水,他問:台灣製片告訴他,給你機會當攝影師磨練,怎會有錢。但香港劇組早告訴他,酬勞早交給台灣協拍製片。
此後,在中影這位製片看見他,都低著頭不敢正視他。
出國不易的年代,去韓國漢城拍攝《苦戀》,回國前,因為種種問題那兩萬呎底片無法即時通過海關,
他獨自被留在人生地不熟的漢城,製片給了他250塊美金讓他看守兩萬呎底片,並想辦法運回臺灣。
他將挑戰視作學習,在中影十年磨一劍,趕上新浪潮電影,跟著導演張毅、王童開啟電影新鏡界。
赴人生地不熟的香港打拚,最後抵達美國。即使名聞國際,他仍不停歇思考光的運用。
李屏賓說只要一點點光,就會有希望。他的電影攝影用光自然,從尊重生命中散發出藝術無窮的力量。
《戀戀風塵》的結尾空鏡頭天光雲影變幻出自他的耐心等待,《千禧曼波》天橋開場舒琪跑跳場面,
《策馬入林》用層次分明的「黑」展現戲劇張力,《稻草人》榕樹下的陰影,
《刺客聶隱娘》裡轉化書法與水墨,《春之雪》長廊上輕風撫過的布幔,還有飄浮在巴黎上空的《紅氣球之旅》,
李屏賓認為「光」是所有藝術創作的泉源,而簡單的光最美,
因為自然的景象最真實動人,也最有說服力。讀到這裡,明白了原來攝影師才是一部電影最厲害的魔術師。
那些如作詩,如繪畫,神來一筆的經典鏡頭,都是匠人多年打磨,攝影師在一個又一個故事中穿梭,進入不同創作者的人生,並為它們找到最適切的鏡頭語言。不知不覺,這些故事轉化為生命養分,匯聚成這本《光,帶我走向遠方》。





光,帶我走向遠方
作者:李屏賓  
出版社:平安文化  
出版日期:2022/10/2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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