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常幸福

 

買早餐時，剛巧碰上老闆夫妻吵架。
懷孕的老闆娘抱怨，又要顧煎台又要外送，忙得團團轉很累捏。
老闆雙手鐵鏟飛快將蛋餅皮，煎蛋，培根翻面，耳朵聽著顧客的點餐，嘴也沒閒著：妳趕快幫客人裝紅茶、三明治啦，不要在那裡碎碎唸。
我碎碎唸？我碎碎唸？老闆娘抬高嗓門：你動作慢吞吞，阿伯的豆漿都喝完了，漢堡肉還沒煎？要讓客人等多久？不知道別人趕時間。
老闆聲音也大起來，叫妳多請一個人幫忙不願意，現在抱怨什麼？都不要做好了。
不要做就不要做，誰愛在這兒與油煙為伍。老闆娘脫下圍裙扔在地上，騎著摩托車走掉了。
一位歐巴桑玩笑地說：人，生氣囉，你回家要被罰跪算盤。
我跪算盤？我沒讓她掛黑輪算客氣。好大的口氣。
臭彈。等漢堡的阿伯說：你沒打成熊貓算好運，還想讓人掛黑輪。大肚子站在爐灶前很辛苦，你有良心點，請個人來幫忙。
怎沒有請幫手？都嫌辛苦，做幾天就跑掉，我也很苦腦，不停面試，不停教，嫌煩，就說自己做就好了，現在又鬼叫抱怨，我比她更生氣。
老闆嘴不停，又忙著烤麵包，裝飲料。
因為趕時間，我拿了做好放在櫃台上的蔬菜三明治，準備走的時候，老闆娘騎著摩托車回來，後面載個女孩，很大聲的對老闆喊：喂，那個煎東西的男人，我叫我哥的女兒來幫忙，一小時一百二，現領。
老闆很欠揍地喊：妳這個歐巴桑高興就好。
老闆娘拾起地上的圍裙猛朝老闆甩：久沒打皮在癢喔？誰是歐巴桑？蛤？誰是歐巴桑？打得讓你變豬頭……
不知怎地我竟有狂笑的衝動。